中国与拉美的友好往来和大国形象展示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化进程加速演进,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中国作为发展中的大国,其国际形象在全球范围内备受关注。拉丁美洲作为中国重要的合作伙伴和发展中国家集中的地区,成为中国塑造国际形象、拓展影响力的重要舞台。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和中拉合作的不断深化,中国在拉美的形象经历了从“遥远东方”到“可靠伙伴”的显著转变。
一、中国大国形象在拉美的多维呈现
拉美对中国国际形象的积极评价多集中在中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社会发展、外交实力等方面。2024年8月22日至11月21日三个月期间,大数据显示,在拉美主流媒体全部涉华报道中,关于中拉经贸合作的报道占比约40%,关于中国科学技术进步的报道占比约30%,关于减贫问题相关报道占比约11%,关于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积极参与全球治理的相关报道占比约11%。可见,中国在拉美确立了积极正面的国际形象,逐渐从“经济伙伴”向“全面合作伙伴”转变。这一方面得益于中国的发展为拉美发展创造了机遇;另一方面得益于中国为确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所做的努力。这两方面的结合共同塑造了中国良好的国际形象。
(一)拉美国家将中国视为世界领先的经济体,认可中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和综合国力
拉美国家对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与成就具有较强的善意与认可,认为中拉经贸合作有利于自身突破经济增长乏力现状,满足其发展本国经济的迫切需要。拉美国家普遍认为,中拉产业链高度互补,期待在数字技术、农业科技、卫星通信等方面与中国开展合作。秘鲁《商报》报道:“APEC峰会与会嘉宾会看到中国智慧在城市建设的完美体现,例如浙江杭州的智能物联网、生物医学、高端设备、新材料和绿色能源等五大产业生态系统融合建设,这对我们拉美是一个强烈的震撼,让我们对中国刮目相看。”(1)拉美国家舆论关注中国科技发展与中拉科技合作相关内容,华为、小米、OPPO、TikTok等中国科技公司是传播度较高的关键词。秘鲁《商报》的另一篇报道指出:“我们赞赏华为致力于改善秘鲁亚马逊偏远地区电力系统的行为,他们加快安装清洁能源系统,扩大可再生能源使用范围,这为我们提供了可靠技术和高质量服务,中国是一个先进而且伟大的国家。”(2)由此可见,中国之所以能够对拉美国家形成强大的情感吸引,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中国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带来的综合国力增强为自身国际形象的提高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并且带动了拉美国家的共同发展。
(二)拉美国家关注中国社会民生领域的话题,对平等包容型的中国式现代化表示钦佩
智利《三点钟报》文章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了多领域的经济改革,改革开放使中国7.4亿人摆脱了贫困。”(3)阿根廷《号角报》说:“在过去30年中,中国已有3亿多农民从农村转移到城市。农民在高价格的鼓励下往往转向水果种植,将产品销往大城市。他们组成大型合作社,并大规模使用先进技术。”(4)中国通过发展和减贫实现共同富裕,为拉美国家提供了降低收入分配不平等、弥合社会鸿沟、增强社会包容度的榜样,有助于改善中国的国际形象。
(三)拉美国家肯定中国的外交实力,认为中国是负责任的大国,期待中国参与更多国际事务、贡献更多力量
拉美国家密切关注中国在应对重大国际事件和问题时的表现与立场。巴西总统国际事务特别顾问塞尔索·阿莫林(Celso Amorim)指出,巴西希望与中国共同构建新型全球治理体系,“巴中就乌克兰危机达成的六项共识具有重要意义,双方可继续共同努力,充分发挥‘和平之友’平台作用,凝聚广泛共识,促进紧张局势的缓和”(5)。巴西金砖国家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玛尔塔·费尔南德斯(Malta Fernández)表示,以中国和巴西为代表的全球南方国家是推动世界和平进程的重要力量。发展中国家可以继续加强在多边平台上的合作,在全球安全治理中持续发挥重要作用,推动建设更加和平与公正的世界。(1)对于拉美国家而言,中国的发展为其参与国际制度和规则的制定提供了历史性机遇,“一带一路”“金砖机制”等国际合作平台给他们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使他们有效抵御“中心国家”的单边主义,提升了包括拉美在内的“全球南方”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和国际权力结构中的地位。
值得关注的是,一些拉美舆论还关注中美博弈对本地区和本国的影响。阿根廷《号角报》评论文章指出:“我们现在常常重点讨论的是美国和欧盟已经离开拉丁美洲,而中国的‘登陆’可能会弥补缺口,为我们带来经济增长。拉美国家要实现工业化和经济多元化,就必须建立多元的伙伴关系,中国为我们提供了新的选择。”(2)由此可见,中美博弈已经成为拉美国家对外战略抉择的主要考量因素之一,拉美舆论对此话题保持了高度关注并期待中国发挥积极作用。
(四)拉美国家认为中国文化焕发了新的活力,中国的文化形象也展现出推陈出新的一面
除诸如戏曲、武术、中餐、春节习俗等传统文化元素之外,游戏、电影、时尚、音乐等中国现代文化元素也越来越深入拉美大众的日常生活。如:以《西游记》为题材的游戏《黑神话:悟空》在拉美国家大放异彩。智利《三点钟报》文章《黑神话:悟空:电子游戏如何提升中国的科技实力》说:“《黑神话:悟空》在国外的成功被誉为革命性的标志,是北京出口文化和技术战略的一部分。来自世界各地的数百万玩家现在通过高度复杂的数字媒体接触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神话、艺术和叙事。它很快就成为国内外的一种文化情感,以其图形的逼真度和技术的先进性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和赞扬。这一成功是中国技术部门推动的,具有深远的影响,中国在电子游戏行业已经成为世界强国。”(3)
二、当前中国在拉美的大国形象和良好舆论的成因
从上述情况看,中国大国形象在拉美呈现出积极向上的态势,同时涉华舆论总体呈稳中向好趋势。这种趋势源于中国长期以来的发展成就、国际贡献等因素,因而具有持久性,有望在长期内保持稳定。
(一)中国式现代化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克服了拉美国家长期未能逾越的三重发展困境,赢得了拉美国家各界人士的钦佩
拉美国家独立已超过200年,在长达两个世纪的探索之后,拉美国家仍面临三重发展困境,其中主要包括经济缺乏自主增长能力、收入分配高度不平等和政治动荡。拉美地大物博、资源富饶,一度被视为最具发展潜力的地区。独立之后的一个世纪里,几乎所有拉美国家都经历了多次自然资源出口繁荣,但它们都没有出现发达国家经历过的经济多样化和结构升级,而是变成了依附型经济。20世纪上半叶,拉美国家试图通过进口替代战略实现工业化,但未获成功,并以一系列经济危机和军事政变告终。20世纪80年代以后,拉美又经历了“失去的二十年”,经济发展水平倒退回20世纪中期的水平。时至今日,拉美仍然是脆弱的依附型经济。相较之下,中国在短短几十年里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并且从“跟随者”变成了“领跑者”,实现了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目前正在向创新型经济转变。在经济社会平等方面,拉美长期被称为“最不平等的大陆”,约半数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或在贫困线上挣扎,而中国通过“脱贫攻坚”消灭了绝对贫困,并且拥有世界最大规模的高质量公立教育和医疗体系。拉美的政治体系也缺乏共识,政府多腐败低效,政治危机和抗议频发,与中国的政治稳定和高效政府形成鲜明对比。同为发展中国家,拉美民众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成就普遍表示钦佩,这构成了中国在拉美积极的大国形象的基础。
(二)中国开放包容、和平发展、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姿态与理念,为拉美国家的发展提供了新机遇,赢得了拉美民众的尊重
中拉之间没有领土领海争端、地区主导权冲突和殖民主义遗产等不可调和的矛盾。在中美竞争的背景下,囿于多重发展挑战和压力,拉美国家重视中国作为世界经济增长引擎的重要作用,希望搭上中国经济的快车,进一步提升中拉合作的水平。中国对拉美国家的诉求作出了积极回应。中国向拉美国家开放了国内市场,并已成为拉美国家主要贸易伙伴。2023年,拉美地区对中国的出口增速达到5%,超过对美国出口增速。(1)中拉经贸关系已经成为拉动拉美发展的主要动力源泉之一。中国政府把“一带一路”倡议延伸至拉美,智利、阿根廷等21个拉美国家与中国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在不附加任何政治条件的前提下,中国还为拉美国家提供了多种形式的发展援助,并且以基础设施投资、技术转移等方式助力拉美的经济发展。华为拉美与加勒比地区公共关系副总裁表示:“华为是全球在拉美地区云技术投资最多的企业,也让拉美地区人民享受到了红利,未来华为云将以引导新型增长方式为愿景,加快拉美互联网产业的蓬勃发展。”(2)中国开放包容、共同发展的理念与实践有力提升了中国在拉美的大国形象。
(三)面对美国“周期性衰落”的趋势,越来越多的拉美国家将中国视为平等互利、负责任的大国,将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和全球治理
拉美在历史上曾是欧洲国家的殖民地,后来又成为美国的“后院”,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心理阴影犹存。美西方长期对拉美实施经济剥削和掠夺,其货币金融政策多次将拉美国家拖入金融危机,还给拉美留下了环境污染等负面遗产。拉美左翼回归后,更加关注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和国际事务中的角色。在全球安全问题上,拉美国家与中国有共同需求,均不愿看到“代理人战争”破坏全球和平与稳定,希望通过南南合作共同推动全球治理向更加公平、公正、包容的方向发展。作为国际格局多极化、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引领者,中国在拉美的大国形象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三、高度重视与拉美的友好往来和合作
随着拉美国家在中美博弈中的地位不断上升,美西方将会在该地区加紧展开与中国的舆论争夺,此举也可能导致一些拉美国家舆论对华评价看法出现短期波动,我国应发展和深化与拉美相关国家和地区的友好往来与合作。
(一)提升拉美在我国外交战略中的地位,全方位、高质量加强对拉务实合作
一是加强政治互动,支持其自主政策。积极与拉美国家开展高层互访、外交磋商等活动,借中拉论坛等多边机制增信释疑,支持其独立自主外交政策,强调共建“一带一路”带来的互利共赢成果,凸显中国发展的外溢效果。二是强化经贸、科技合作,增强利益融合。推进中拉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推动中拉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深度对接、利益广泛融合,促进经贸、投资、基建等项目落地见效。发挥秘鲁钱凯港示范作用,在关键矿产、人工智能、数字经济、绿色能源、本币结算等重点领域发力,加强双方产能合作,增强拉美抵御美诱压底气与信心。特别是对与我国拥有良好合作基础的国家,加大投资力度,增强经济联系;对受美影响立场发生摇摆的国家,以双边合作为导向,展示与我国经济合作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三是深化人文交流和智库合作,增强软实力。当前中国文化走出去依然面临挑战,这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文化传播起步较晚,更重要的是因为部分国家通过媒体平台和数字商品对各国舆论和市场的垄断。将文化软实力与科技“硬实力”相结合,为中国文化产品打破垄断、进一步拓展拉美市场提供新思路,也为进一步改善中国在拉美的国际形象提供新机遇。可考虑投入更多资源用于中国电影、游戏、动漫、音乐和短视频等创作和宣介,满足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需要。通过策划经营或鼓励建立一批专门的非官方频道、个人账户、文化品牌等精准传播人文、娱乐等方面内容。
(二)加强国家发展理论的研究与宣传是提升中国国际形象的重要一环
当前,拉美国家特别是左翼执政党渴望探索符合自身的发展理论和经验。许多拉美精英受美西方发展理论影响较深,希望学习西方经验,但现实矛盾是,西方的发展理论不足以解决大多数拉美国家的发展困境。我们亟待以创新发展对抗美国软实力的霸权,运用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解释中国的发展,既避免掉入西方政治学和经济学的话语体系,又能让广大亚非拉国家理解并接受,进而切实维护好我国意识形态领域安全和政治安全。进一步加强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研究、更好满足拉美国家渴望学习参考我国发展理论、成功经验等的需求、突出展现中国共产党在发展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尤为重要。应以严谨的学术研究作为支撑构建中国发展理论,发挥智库作用,培养一批知华友华的高水平智库学者群体,让更多拉美民众“读得懂、学得来、用得上”。
(三)持续加强与拉美左翼大党等对华友好组织的交流合作是更好助推中拉关系的战略考量
拉美左翼政党整体而言具有较强生命力。拉美国家社会分化悬殊,贫困人群庞大,为左翼政党提供了广泛的社会基础。一些左翼大党,如:巴西劳工党、智利共产党等特别重视组织建设,地方组织健全,并与工会、土著人组织、农民协会等建立了紧密联系,拥有强大的传播动员能力,可以进行有效的政治宣传、选民动员等活动,它们政治生命力较强,得以克服困难、长期执政。因此,我国可进一步加强与这些左翼大党的交流合作,有针对性地宣介我们党组织建设及治国理政的成功经验等,注重在政党培训、理论研讨等方面创新方式和内容,更好地通过这些左翼政党向拉美社会广泛传播中国发展理念与成就,让更多拉美普通民众了解中国、积极看待中国。同时,在一些拉美国家出现了一批在各自领域具有较强影响力的“知华派”“友华派”,他们的影响力可有效传播和放大于我国有利的声音,更好地展示大国形象。

